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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東省文史館館員余鞠庵先生已年逾八旬,一直過著淡泊寧靜,儉樸自適的生活,他不僅是有成就的書畫家,同時在詩文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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篆刻方面都有高深的造詣,有人說他是詩、書、畫、印兼長,甚稱“四絕”並不過分。這幾年余先生先後在中山博物館、廣州美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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術學院、廣州集雅齋舉行了個人作品展覽,受到美術界和廣州廣大觀眾的重視和好評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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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鞠庵先生1907年生於原藉廣東中山市下澤鄉,自幼喜愛書畫,臨摹法帖習作對聊和七言絕句。十二歲時隨家蒼居孫城石歧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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鎮,曾先後就讀于粹存國文專修學校,县立鄉村師範學校,1931年到廣州專門學習繪畫,加入尺社美術研究會,成為普通會員,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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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了一年素描,受到關金鼇等先生的指導。後來由於生活所迫,不得不中斷學習,在鄉擔任小學教職,任國文、英語、書畫三科,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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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時4年有餘,此後余先生得知趙浩公,盧振寰二畫師在廣州越華路擇仁裏山南精舍辦學教徒,便遲去教職,再到廣州專門學習繪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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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,在趙盧二位先生指導下,他不僅學習了工筆花鳥、北派山水,同時開始學習金石篆刻。但是好景不長,抗戰開始,日寇南侵,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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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得不中斷學習,回鄉避難,那時米珠薪桂,生活很艱辛,幸有學友幫助,得到孫立中學的聘請,擔任美術和文字兩科教學,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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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年代初期開始經常賦書述懷。1949年“閒居”一詩中有“知難營一飽,恥惡不相謀”,以及另一首詩中的“當肉常遲食,惜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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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夜早眠”,可見那時他的清苦生活之一斑了,1949年,余先生在“重九日邑境解放”中寫道:“掃蕩妖氣劃一時,飄揚遍插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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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旗,今年不作登高客,擠向街頭看會師。”表現了他對解放的渴望和喜悅心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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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鞠庵先生從四十年代至今所作大量書稿,集中反映了他的細想感情和藝術觀點,他的詩作,題材廣泛,都是有感而發,無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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論寫花木、景物,論藝術觀以及寫與親友的交往,都真切感人,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,余先生看到社會各方面的形勢發展很快,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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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興更加振奮,他關心國家統一大業,於1983年還寫了“奉獻台當局”,“同是軒轅裔,宿嫌盡可消,負隅非久計,禦侮共肩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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荊瘁因聞析,琴清忌失調,回心明大意,企望複朝朝”,“出遊覓句月升時,為恐中秋欠一詩”,可見他對自己的創作要求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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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鞠庵先生在解放後那段生活都是以刻印所得維持生活的,刻字社的一般刻印任務,並沒有使他放鬆對藝術的追求,他主張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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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采博取,宗古創作,正如他的“自題印存”中所說“璽玩周秦味其樸,派分皖浙孰為雄,若夫創異不宗古,小了才庸未苟同”,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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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漢鑄印,到鄧石如、黃牧甫,以及廣東的易大岸、鄧爾雅都是他宗師的對象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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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鞠庵先生的繪畫,始初從事工筆花鳥,後來逐漸轉向雄肆寫意之筆墨。1970年他先後刻有“一氣呵成”“一鼓作氣”兩方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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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,印的邊款是這樣注述的“作書作畫均宜一氣呵成。即不佳,亦覺痛快也。”近十餘年,余先生多次到南北各地飽覽遨遊,每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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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一處,賦詩記感,尤是粉碎四人幫以後,更加勤奮作畫,他的“秋夜作畫述懷”曾經這樣寫道“興至竟忘倦,揮毫夜未休,深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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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萬籟寂,細雨一燈秋,重染才完畫,永懷論藝儔,飛騰吾已矣,老境幸優遊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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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先生作為一位中國書畫家,見識寬廣而入微,他認為藝術“中西各臻妙,畫理可同參。”他曾自謙地說,“花鳥畫的應物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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象形,隨類賦彩很重要,但我還缺這種功夫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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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鞠庵先生一般是不收弟子的,對於登門求教的青少年,凡品性純良,學藝真誠者,都給以輔導和幫助,余先生重視指導細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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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教育,要求學生學畫學做人,全面地學習練功,他的“論畫絕句示門生”八首詩,基本上概括了他的教學思想,其中第一首是: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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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前賢作畫志終身,耐得辛勤耐得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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默默不求時輩譽,飄飄風格出人羣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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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他自身的寫照,余先生身教表明數十年如一日,專修致志,不慕榮利,使他的詩畫印,相溶互濟,格調高尚,非同凡響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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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先生認為書畫同源,學畫應先研究用筆作畫要有寫的功力,要有文學修養,使“畫中書卷味無窮”,從而擺脫平凡的工匠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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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,熟練之後還要修養靜氣,以平霸氣,達到他詩中說的“領取行雲流水意,略無滯礙是真才”,余先生根據自已多年的教學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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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出這樣的警句: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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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匠無方巧授人,冥搜惟自領其神,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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筌蹄擯落出新意,始是優遊透綱鱗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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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鞠庵先生對待學生親如父子,情同知己,他的學生分佈在海內外各地,都對他充滿感念之情,余先生的藝術和教學細想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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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值得學習和研究的。 |